春晓哈

重逢

      我已经准备好了,纽特想。此刻的他望着窗外的大海,他能闻到屋子里剩下的那一丝丝蒂娜的味道,尽管他一次又一次翻开以前的各种信件,一次又一次打开他们的衣橱,但还是觉得异常空虚与凄冷。这样的情况从七天前就开始了,没错,从蒂娜离开他开始。也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,如果是安详的离去,纽特反而可能也就释然了,可偏偏是那样不堪的永别,把这位老人彻底击倒了,前天的葬礼上,他仅仅是露了个面,什么也没讲,只是静静地坐在第一排,没人猜的透他在想什么,这回,就连奎妮也不行。

       七天前,纽特刚从哥哥家回来,一进屋,血腥味扑面而来,“蒂娜?”无人回应。纽特急忙往血腥味的来源处——卧室走去。一开门,梅林的胡子啊!纽特差点晕过去,半面墙都已经倒了,能看见外面的海岸,而蒂娜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,眼睛无神地望向纽特进来的方向,身上只穿着睡衣,雪白的头发染上了一抹猩红,一副令人心碎的画面。纽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,他强迫着自己凑近些,再凑近些,近到可以用老花的眼睛看清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庞,他把头埋进蒂娜冰冷的颈窝里,泪水都蹭在了她的波点睡衣上。纽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依旧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馨香与临死时的恐惧与绝望,好像还有那一点点的释然,果然是雷鸟学院的啊,纽特苦笑着摇了摇头,可是,除此之外,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,他年少时几乎日日与其作伴,那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味道,尽管时隔多年,但纽特是不会忘记的,在霍格沃兹的那些年,它们差不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,他已上了年纪,嗅觉不太灵敏了,可是,愤怒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味道实在刺鼻,蒂娜身上的抓痕也十分显眼,是啊,很典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攻击方式。纽特感觉天可能要塌在自己身上了,如果报告魔法部,傲罗定会追杀那“疯了的”神奇动物(即便这时,巫师们还是对神奇动物有不小的偏见)可不上报原因的话...他对蒂娜爱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,纽特抽噎了一声,把脸埋在了两手之间,他感觉心要被撕成两半了,他不知道为何这种生物会出现在自己家旁边,更不明白它为何要攻击自己的妻子,为何偏偏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尾呢?纽特跌坐在还有半点血迹的地板上,望着破损墙壁外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大海,感觉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,只剩下自己心底的剧痛。

       之后的事他都不太记得了,只记得自己叫来了奎妮,自己简单解释后,便悄然离开,不忍心看到奎妮那副痛苦的面孔,他不需要用两倍的痛苦来怀念蒂娜的离去。他现在更为纠结的是那神奇动物的何去何从,他有些负罪感,此时最应该想的,本是自己的妻子,他只能自言自语:“蒂娜会理解的。”喃喃着,便又哭了出来。

       纽特从回忆中挣脱出来,才发觉葬礼早已结束,教堂里只剩下了他一人,不,还有奎妮。她呆坐在那,双眼直直望向前方,他走过去“奎妮,该走了。”她缓缓抬起头,忽然又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,“纽特,我不允许你这么做,绝对不允许,它需要为它自己做的事情负责!”纽特侧过脸去,不敢看奎妮,“这是我一辈子的责任,奎妮,它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奎妮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,缓缓摇了摇头“我以为你最在乎的是蒂娜。”随后,不给纽特解释的机会,扭头就离开了。“我是在乎,我爱她,但是...”纽特朝着她的背影徒劳地喊道。似乎蒂娜离开后,世上再没有人能理解他了,“蒂娜肯定会同意的。”他安慰自己。

       灌木丛外就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行刑场了,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把大斧头,纽特咽了咽口水,他的手脚已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。他已经给那生物对上了眼神,也做够了暗示,只差一个无声咒了,纽特不忍心再多看那庞大的野兽,那头害死了他妻子的野兽,他努力说服自己,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——撒手不管,他的职责就是保护神奇动物,直到离去,蒂娜一定知道的。就在魔法部人员填写表格,办手续时,纽特瞄准后,闭着眼,发出了那个无声咒“****”绑着那野兽的绳索断了,不出他所料,鹰头马身有翼兽马上展翅飞翔,魔法部人员乱成一团,纽特默默注视着它,心中却波涛汹涌。几秒后,纽特幻影移形回了自己的家。

       他慢慢环视着小屋的陈设,到处翻了翻,又看了眼身旁蔚蓝的大海。他知道魔法部的人不出十二分钟就会赶来,动作得快些。纽特拿出魔杖,小心翼翼地擦过一遍后,用杖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,坚定地说出了那句:“阿瓦达索命—”

       绿光闪过。

       纽特感到绿光在眼前闪了两秒左右,视线又回来了,这回,蒂娜站在他面前,头发上没有血迹,衣服也穿的整整齐齐,她的脸上绽开了有些无奈的笑容,“所以,你准备好向前了?”纽特微笑着看着蒂娜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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